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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一中文网 www.zwdu.net,致远无错无删减全文免费阅读!

说着,我拍了拍自己的屁股、又摸摸自己的腰肢,笑道:“这点本钱还算是有的吧!”

    他的脸色不太好看了,唇线绷得紧紧的、眼里也有两簇小火苗在跳动。

    我得意……刚得意了一秒不到的时间他就开口了。

    “嗯,是还有点本钱。当个二奶……不对,三奶应该不成问题!”

    我真的要哭了。虽然明知道他故意想要气走我,但是他这样的报复是不是也忒狠了点?!用了最后一点自制力,我笑了笑,点点头道:“也是!年纪大了,再好的菜也黄了,卖不出价钱了!”说完,我转身出去了。

    蹲在门口的墙边,我再也忍不住地哭了出来。刚才的场面让我忽然想到了与高不可攀的妈妈对峙时的场景了,可是那时我主要是被气得想哭,而现在……我是真的委屈得想哭!

    人和动物一样、被什么东西伤害过了,以后打原地过都会绕开三分、生怕会再遭伏击。他这样对我也是一种自我保护的手段吧!但是……即便我是个健全人、即便我比他痴长两岁,可我依然是个女人、是个传统意义上的弱者呀!他怎么可以这么接二连三地打击我、讽刺我呢?我真的很真心实意地在挽救了,他还要我怎么样?

    哭着哭着,我开始沉思起来。

    仔细想想,除了我是个健全人之外,我与方致远的条件相比还有什么其他优势吗?岁数那肯定不是什么优势了!论职业,我是酒店里打工的、他是个运筹帷幄的公司大老板!论长相,他的脸虽谈不上天姿国色、但也绝对是没啥好挑剔的!论学历,他至少是个复旦的大学生吧!论才智,他肯定是比我聪明、否则哪儿能把我郁闷得只敢蹲在墙角哭呢?

    我托着脑袋,在心里一样一样地比较着现实之中我和方致远之间的差距。我渐渐开始怀疑我的这个“健全人”的优势到底有多优?值钱吗?到底是他自不量力地喜欢上我,还是我在自不量力地摆臭架子?

    脚蹲得麻了,于是我左脚换右脚、右脚换左脚的轮流活动着两条腿。思考很严肃的问题时,我喜欢蹲着!

    病人、护士、病人家属,一双双穿着各式各样的鞋子的脚从我面前走过。有的只是稍稍驻足一下便走了,有的毫不停留,还有的走过了、然后停下来回头看着我。最搞笑的是有一个明明已经毫不停留地过去了、却又折了回来、一本正经地停留在我的鼻尖前面。tnnd,当我是来免费义演的了!

    我一下子从地上跳起来,结果一阵头昏眼花、要不是靠着墙……和一双手的扶持就要很糗地倒下了。

    抬头一看,搭救我的……也就是那个害我跳起来的罪魁祸首是个样貌英武的中年男人,长得有点像我爸爸年青的时候。

    “谢谢!”我扶着晕晕的脑袋、挤了个笑容给他。

    “蹲久了就不要这么急地站起来,容易脑溢血!”他的口音有点奇怪,像是华侨。

    靠!你姐姐我才几岁啊、就脑溢血?!“知道了!”笑容还得维持着,好歹人家是为了我好。

    “我见过你!”他盯着我。

    嗯?这么快就来套近乎?“我今天第一天来。”我的笑容变成了皮笑肉不笑。

    “不是在这儿!”他很肯定地摇头,然后就是一副冥思苦想的样子,眼珠还绕着我全身不停地打转。

    这人的眼神还真够凌厉的,让我觉得浑身不自在。“对不起,先生,我对你没什么印象。”说完我就要转身。

    “上个星期……不对,前两天才见过你!”他忽然低呼了出来,“你是某某酒店销售部的jane对吗?”

    看他那惊喜的模样好像认出我、知道我在哪儿工作是件多了不起的事一样,切!不过被他这么一提,我也想起他来了。他就是前两天我去拜访过的那家客户公司中的某人、但肯定不是和我接头的那个!轮到我狐疑了,您老到底是哪位啊?

    “我是那家公司的老板!”像是猜到我的念头了,他很有点自豪地自我介绍:“我姓贾,叫我william好了。”

    “呵呵,你好,贾先生!”我堆起一个职业性的笑容。别来跟我套近乎,姐姐我偏不叫你的小名儿!“真巧呵……”我一边说着,一边不着痕迹地上下扫了他一眼。看那样子不像是他本人生病了,应该是来探望别人的吧!哎哟哟,手里捏着的车钥匙不是宾利的吧?嗯!脚上的鞋也很不错嘛……还真符合我说的金主身份啊!

    “是啊,是很巧!jane是来……”他点点头,笑着看我、伸手朝我旁边的房门指了指,意思是要我自动接下半句。

    “呵呵、呵呵!”我也笑着点头。偏不告诉你!

    他还要张嘴说什么,却被门里传来的一声怒吼给打断了。

    “何小笛……!”小混蛋的声音隔着房门听起来有点闷闷的,但是绝对可以很清晰地传达出其中的怒意。

    哼!现在知道你姐姐我的魅力了吧?凭我敏锐的观察力和天生的直觉,面前这位贾老板绝对对我有点意思!哎哟,贾老板?我忍不住偷偷乐了,顺便朝他一笑、指指房门道:“不好意思,我家小太爷叫我了!”

    他明显地愣住了、讪笑着不知该作何反应。

    我扮了个鬼脸,微微弯了弯腰道:“改天再拜访您,我先进去了。”说完,我便闪了。留他一个人目瞪口呆地站在原地。

    “你在跟谁说话?”我一进门,小混蛋就朝我扔了一大团白白的不明物体过来。接住了一看,tmd,是一片团成一团的干净纸尿裤!

    靠,怎么医院给备了这么多、还有多余的可以当暗器?!

    “你再扔一个试试!”我气得不行、顺手就把暗器扔了回去,却被他一掌拍开了。怎么我老是命中不了目标啊?我郁闷!

    他扭着身体去拉床头柜的抽屉。估计那里还有存货!

    我低吼一声、扑上去一把把他甩到床上,按住他的肩膀让他动弹不得。“不是你让我出去想别的男人的吗?怎么又急着叫我回来了?!”

    “不准想、不准想、不准想!”他尖叫着扭我的手臂、挣扎着想要摆脱我。

    “就想、就想、就想!”我也朝着他吼,手上的力道也加重了,“谁叫你给脸不要脸?还一门心思地赶我走?!”

    “是你不要我、是你嫌弃我!”吼完这一句,他的脸骤然涨得通红、胸口剧烈起伏着,推我的手突然不受控制地颤了起来。

    我被他吓住了,连忙松开他、手忙脚乱地抚着他的胸口。“慢点、慢点!”

    他大张着嘴、吃力地喘息着。想要说话、却一个字都吐不出,只能用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我、告诉我他在痛。而他的全身已经在被子里剧烈地痉挛和扭曲了起来。

    “别、别吓我,小混蛋!”我惊慌失措地叫了起来。我知道这次抽筋和昨天晚上的不一样,要严重得多。

    他的牙齿咯咯直响,头向后仰成了一个很可怕的角度。

    我一把托起他的脑袋、抬高到高于胸部,防止痉挛导致他的口水呛到他自己,另一只手伸到被子里揉捏他的腰。

    “疼、小笛、疼!”他竭尽全力地告诉我这些,想要抓着我的手臂、但是却根本抬不起手来。

    “救命!快来救人啊!”我再也顾不得了、大声尖叫了起来,完全忘记了床头就有紧急按钮。

    vip病房真的很vip啊!两秒钟左右,一大帮穿着白大褂的人就冲了进来、转眼把我挤到了一边。

    “小笛、小笛!”方致远嘶哑而急促地叫、一只手从人群里伸出来朝我奋力地张开着五指。

    我不敢上前抓他的手,怕自己会妨碍到救助。“等一下。”只能踮着脚尖、越过人群朝他喊:“乖一点,马上就好、马上就好了!”眼泪哗哗直淌、让我知道原来心疼的时候可以疼成这样!

    医生和护士的确很快就给他注射了抗痉挛药和镇定剂、让他的状态稳定了下来。

    他僵硬地伸展开的手指成了我很长一段时间里的噩梦。

    是我刚才的不知轻重才会导致他到鬼门关前面去转了一圈!

    等到一切恢复了平静之后,可怜的方致远就像一只被人折断了手脚的破娃娃一样、奄奄一息地躺在床上。即便大部□□体盖在被子下面,我还是可以看到他的身体仍在微微发颤。

    我也在发颤!

    他的右手还伸在被子外面、朝着我的方向,手指却僵硬地佝偻起来、形状有点可怕。没有睡过去,但是漆黑发亮的眼睛已经在药物的作用下变得迷蒙和呆滞。他很努力地将焦距对在我的脸上,极费力地说了一句:“你走吧,小笛,别再、来了!”

    我像是被人在背上抽了一鞭子一样地跳起来、发疯一样地大吼着:“不走、不走、不走!”然后就泣不成声地扑过去、捧着他的手大哭起来。唉,妈呀,今天都哭几回了呀?而且我突然意识到我的语法好像也受到了他的影响、用上这种一而再、再而三的叠句来了。

    等我哭罢抬头的时候,发现他已经睡着了,不过……佝偻着的食指勾住了我的食指。

    因为这场突发事件,害得他在医院里的刑期又多加了一天、直到礼拜二上午做了个全面检查之后才获准离开。

    我已经趁着这几天回家拿换洗衣服的功夫、蚂蚁搬家一样地奔波了好几次,把不少零零碎碎的必需品搬到了他家。我决定守着他、尽量多的把他放在自己的视线里。这几天陪院的日子里,我常常会害怕一睁眼、发现他已经死在了我怀里!也害怕他预感到自己的健康状况不好,会再次、更加拼命地赶我走!所以,我要看着他、不容他有一丝一毫从我面前逃开的机会!

    我清楚了自己的这些转变是为什么了:我得到他身边去把自己的魂儿找回来!

    一旦这个问题想清楚了,我先前曾有过的那种种对未来的不安和猜测忽然变得不重要、而且仿佛轻而易举起来。大不了……真的只是大不了!我和所有反对我的人断绝关系……一段时间,然后再看机会慢慢修复呗!难不成我的朋友、我的父母还会反对我们一辈子?!

    这两天在医院陪他的时候,又见到了上次在他家遇到的老妇人,是给他送好吃的来了……当然,大部分都祭了我的五脏庙了!

    从方致远嘴里得知这位吴阿姨为方家服务了大半辈子,和给他开车的陈叔叔是夫妻。因为膝下无子,所以待他和他堂哥好得比他们的亲妈好上十七八倍都不止。三年多以前他来上海的时候,老夫妻俩就一起跟来了。这次他住院,吴阿姨本想来陪的,但是被他坚决地赶了回去,因为他知道吴阿姨本来就有高血压、心脏病的——这也是为什么她没孩子的原因,怕她太过操劳和担忧而病倒。

    得,这样的角色我还不好好巴结着?往后的长治久安就靠这第一步……呃,第二步了。上次我留给吴阿姨的第一印象应该不怎么好,所以我要抓紧在医院里和搬东西去他家的每一次遇到她的机会,加倍努力、争取挽回劣势!

    其实吴阿姨虽然长了张挺严肃的脸,但性子很随和,甚至还很欢迎我进入方致远的生命里。她偷偷告诉了我不少关于方致新和方致远兄弟俩的身世和他们的家族背景,其中关于他们的父母那部分还真有点惊世骇俗呢!

    方致远和方致新不仅是堂兄弟、还是法律意义上的兄弟。方致远的父亲在他八岁的时候因为一次意外坠海过世了,他的妈妈带着他从香港投奔到了已是三代英国移民、富甲一方的公婆那里。可是因为他妈妈的身世不佳,公婆并不怎么接受她,要不是看在方致远这个孙子的份上、恐怕连家门都不会让她入的。

    吴阿姨没告诉我他妈妈的身世到底如何不佳,但是从她的口吻和神色来判断,我估计他妈妈从前可能是风月场所中的人物。

    方致远的母亲带着他和公婆生活了一段时日之后,就因为受不了他们的白眼而转投到在伦敦生活的方致新的父亲、也就是方致远的大伯家。他大伯是方家所有亲属中唯一见过他母亲的人,因为他是男方唯一一个出席了她与方致远的父亲当年的婚礼的人。当时方致远的伯母、也就是方致新的母亲(我的妈呀,真要说起来还真是复杂啊!)已经与他离婚、留下方致新和他姐姐方致真这双儿女、跟着个小男人跑了。

    两家人共同生活了一段时间后,不仅方致新、方致远这小哥俩结下了深厚的情分,他们的父母之间也发生了化学反应、没多久就结为了夫妇(唉,听到这儿我不得不感慨:吃外国麦的人到底和吃中国米的人想法和作为是大不一样啊!)。

    这样的婚姻当然得不到哥俩的爷爷奶奶的首肯和祝福,可是方致新的爸爸是家中的长子、也是老夫妻俩三个儿子中唯一一个还活着的(吴阿姨说方家的老二和老三都因为意外而英年早逝了。啧啧,这家人家还真是……唉,一言难尽啊!不过,更一言难尽的还在后面呢!),所以在二老先后过世后,家中的大部分财产和产业便由他继承了。其中包括了一幢方致远的曾爷爷买下的位于乡下某处的古堡、后来在方致远母亲的建议和策划下变成了一座小型古堡式酒店(靠,简直……太酷了!)。

    方致新和他姐姐这对姐弟并不接受方致远的妈妈这个身份可疑的女人作为自己的新妈妈,而他们的父亲也不要求方致远叫他爸爸、而是坚持将他视作弟弟的孩子。不过他待他可是好得比待他的亲生儿女还好,还在他的身上实现了他自己一直存有的桌球梦、把他培养成了一个本该是前途无限的球坛神童,可惜一场车祸断送了一切……

    更惨的是(我当时听得差点从医院的塑料椅子上蹦起来!):那次的车祸不仅弄残了方致远一个人,还把驾车的方致新也给弄残了——原来他的右眼的视力只有零点一、勉强够看到人影晃动和光亮,而他的左眼是在排了两年多的队之后、移植上了新的角膜才得以重见光明!这次他的临时飞赴英国正是因为原本恢复了视力的左眼突然也看不清东西了,必须立刻回去接受检查和治疗、甚至手术,所以才抛下小混蛋一个人孤零零地躺在医院里!吴阿姨的丈夫陈叔叔护送他去英国了。

    方家的先人们不知道是造了什么孽,让两代子孙要么人丁凋零、要么严重残疾!

    唉,我真的是无语加无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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