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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一中文网 www.zwdu.net,恶毒表妹后来成了国师无错无删减全文免费阅读!

    晏呈垣被天降大饼砸得心花怒放, 一个人乐得不行, 然而身体条件不允许,大笑的后果就是伤口抽痛, 再度渗血。

    看着床上缓过劲儿后又开始痛叫, 两眼通红冒泪的晏四少, 宁莞抽了抽嘴角。

    想当年她师妹多机灵的孩子啊, 十岁就能把盛州城的那些老狐狸耍得团装转, 小小年纪就纵横商界无往不利, 怎么一代代传下来, 这小后辈看起来像个憨憨?一点儿商贾之家的精明都没有。

    到底有些关系在的, 宁莞不放心地给他细细检查了一下脑袋, 发现只头发上沾了点儿泥,也没有磕着碰着,都好好的, 如此看来是天生的无疑了。

    “小姐,四少爷无碍了吧?”身形圆壮的护院风尘仆仆地自城中回来,拄着腰间大刀进门, 压了压嗓子问道。

    宁莞微微颔首, 眉眼间正正落着透过窗来的碎碎阳光,她侧过身避了避, 循眼往打开的房门看去,问道:“晏家没来人么?”

    护卫一双眼往床上钻了钻,见晏四少痛呼痛叫着,没注意这边, 他犹豫片刻,还是低下声音回道:“一路过去,正好碰见主家几位爷回府,属下找了晏府门房打听,说是晌午时候晏老夫人得了急症,躺在床上人事不知,晏大夫人现下也不大好的样子。”

    他是个粗人,却也知道今日这事儿不大对头,晏家长房夫人,长房嫡孙,和最看重长房的老夫人在同一时间生了意外,这里头怕是有些弯弯绕绕说不清的讲究。

    护卫告罪,“属下琢磨着这事儿不大成,便没往里头传信,在外转了一圈就回来了。”

    末了又道:“小姐,不若就让四少爷留在清水庵里养伤?”先时听庵主说晏大夫人每年都会往庵里添不少香火钱,想来应该会尽心照看的。

    他已然尽量放弱了声音,只是天生嗓子粗,一字一句的还是让床上的晏呈垣听了个清楚。

    祖母生了急症,母亲也不好了?!

    这些话无异当头一棒,敲得他眼冒金星,哪里还顾得及腹间疼痛和惦记指自个儿太太太太太太|祖母的半生私产,两手扣着身上的蕲竹簟,半抬起肩,本就毫无血色的脸上颜色又淡了几分。

    他急急道:“你方才说什么,我早上出门,祖母和母亲分明都还好好的!”

    该死的,不会是晏三儿那狗东西下的手吧?!

    护卫习惯性地挠了挠头,倒也没隐瞒,将所见所闻数据实以告。

    晏四少哪里还躺得下,就要起身回城,憋堵着气儿,将那白惨惨的脸都涨得通红了,宁莞快步把人摁下,“再动几下,伤口又该裂开了。”

    护院也在一旁劝道:“四少爷,你现在连房门都出去,就莫说回城这话了,还是在庵里好好养着吧。”

    这话说得没错,他现在这样确实门都出不去。

    而且,回去多半也是送死,晏三儿都叫人给捅一刀了,哪里又怕再往他身上多插几刀。

    想明白的晏呈垣咬得牙齿咯咯作响,那模样要是晏三儿就在面前,怕不是得扑上去一口将人撕碎了。

    当然,这也就想想。

    事实上晏呈垣现下就如涸辙之鱼一般干挺挺地瘫在床上,担心愤怒之余又不免灰心泄气。

    宁莞温声道:“你已经躺在这儿了,晏老夫人与晏大夫人总归是长辈,晏公子其实不必过于担心什么。”

    听话里话外的,无外乎就是些家产争斗,逼着那两位夫人松手罢了,但到底也不至于做出伤及性命的事来,否则“晏老夫人三人同天出事”一旦传到外头,实在难让外人不作多想。

    晏家家大业大,盯着想攀上去咬一口的不知凡几,到时多生事端,岂不是本末倒置。

    晏呈垣正内心怆怆,郁愤不已,陡然听得两句和声轻语,堤湖灌顶,脑中是豁然一亮。

    是了,长房就他这么一个独苗苗,晏三儿以为他死了,哪里还需得再做些什么给人多留把柄,最最多也就逼着人将手里头有关悦来馆的权利分出去罢了。

    晏呈垣长长吁出一口气,一颗心暂时稳当地放回了肚子里。

    等他养好伤,先到族老那里继承他太太太太太太|祖母的私产,然后到县尉府击鼓鸣冤,再风风光光地杀回去弄死他晏三儿。

    他偏偏头,两眼发亮,映着苍白的面色,愈显得眉清目秀。

    宁莞见他不哀哀沉沉了,便转去盥洗架子边洗了洗手,准备下山回家。

    现在时候不早,等他们回去估计都是傍晚黄昏日落了。

    正巧庵中女尼给晏四少端了碗青菜粥进来,宁莞便与她说道:“我等这边下山了,这位晏公子就麻烦诸位师父了。”

    女尼忙放下粥碗,合手微微俯了俯身。

    晏呈垣瞪大了眼,“姑娘你就要走了?不成不成!我也走!”这可是金饽饽,万一叫晏二晏三儿他们盯住了,他不是又竹篮打水一场空。

    自然是得时时刻刻盯着的!

    宁莞:“你也走?”刚才不是都定下心,不往牛角尖儿里钻了吗?怎么突然又开始了?

    晏呈垣点点头,厚着脸皮道:“是啊是啊,庵中都是女师父,多是不便,我哪里好留在这里?姑娘你是个大夫,我不若跟着你走,还能好得快些。”

    他吸了吸气,又道:“你放心,总不能平白麻烦你,今日救命之恩,待我身体大好,定有重金酬谢。”

    宁莞看了看他,眸中含着几分打量,“重金酬谢?”

    晏呈垣应道:“当然!”

    宁莞笑道:“可行,不过这一路颠簸,怕是要受些罪。”

    晏呈垣回道:“不碍事不碍事。”

    宁莞轻唔了一声,望向窗外的翠翠青枝,这一趟千叶山,倒是收获不少。

    既然说定了,宁莞便找了庵主,让庵中诸人帮忙隐瞒晏呈垣的消息,随后便叫两个护院用竹竿粗布做了个简易的担子,将晏呈垣挪了上去,抬人下山。

    晏四少一路痛叫,惊得林中雀鸟此起彼伏,七叶一蹦一蹦地从石阶上下去,甩甩尾巴,嫌弃得不行。

    好不容易下了山,待平躺在马车里,他才觉得自己总算活了过来。

    大路上倒还平坦,虽摇摇晃晃的,却也不颠簸,宁莞重新给他检查了一下伤口,缝合的地方冒了些血珠子,见勉强无碍,她便不多理会,转而靠着车壁闭目养神。

    日光偏斜,夕阳西下,比之这边的平静,晏家却是不大安宁。

    西苑儿里,晏大夫人伏在小几上肩头微颤,泣不成声,一身万金锦裁成的罗裙华彩流光。

    晏老夫人何氏靠在蓝绸平金绣番莲的软枕上,听得一声声的心烦,更是觉得这儿媳妇不知事,拉下一张疲弱虚乏的脸,一手拍在床板上,厉声呵斥道:“嚎什么嚎,我呈垣不过是暂时找不到人,你就嚎丧呢?混账东西,缺脑子的玩意儿,再嚷嚷一声就给我滚出去!”

    晏大夫人吓得打了一个哭嗝,忙忙坐直身子,怯怯含泪地望着晏老夫人。

    她性子柔怯,又惯来孝顺,也不敢大声说话,只低低道:“母亲,三郎都敢这样胆大拘着我们,哪里又会叫呈垣好过……”

    老夫人心中思绪繁乱,却也知道她说得在理,呈垣怕是凶多吉少。

    晏老夫人身子软在枕间,心口重重沉闷,颓丧地像是瞬间老了十岁。

    这些个人啊,明明留着一样的血,怎么就能为着那么点儿利益,冷漠无情得全然不顾血脉亲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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