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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一中文网 www.zwdu.net,我的名字,你的姓氏无错无删减全文免费阅读!

回,我今天晚上也有事,不方便过来。”

    秦湛讪笑:“你这不食周粟的界限划得也太清楚了,跟芝芝吵架那是多少年前的事了,难道还放心上不成?”

    甘璐没好气地说:“那我该连你也记恨上才对,西门大爷,你当初可是偏帮着你堂妹的。”

    秦湛哈哈大笑:“我都跟你道歉多少回了,你大人大量原谅我们吧。”

    甘璐也笑了:“得了秦湛,那些小事早不是问题了。不过你们一家人吃饭,我确实没必要掺和,就算我妈叫我,我也不会过去的。你们吃好玩好。”

    “好吧好吧。对了,你上次不是关心建筑钢筋质量那件事吗?我听叔叔说,可能有关部门最近会有大动作进行处理,那家叫安达的代理公司有大麻烦了。”

    甘璐心跳一下加快:“会是什么麻烦?”

    “我也不清楚啊,我叔叔没有细说。”

    “你们晚上吃饭在什么地方,我过去。”

    她这急转直下的态度虽然让秦湛吃惊,不过他马上告诉了她餐厅地址。

    甘璐有时对镜自照,不得不遗憾地承认,她的眉目和面部轮廓长得有一部分像她妈妈陆慧宁,却没能继承她妈妈的美艳容貌,只能算秀丽。她妈妈今年已经四十七岁,但不管身材还是面容都保持得相当好,仍能看出盛年之姿,并无太多迟暮感。母女俩同时出现,有人会吃惊地说她们更像一对姐妹,这对陆慧宁来讲,并不完全是个不顾事实的恭维。

    陆慧宁与大多数美貌出众的女人一样,从来不安于命运安排的平庸生活。

    十八岁时,陆慧宁高考落榜,从农村来到省城,经人介绍到某家国营纺织企业做临时工,过着三班倒的枯燥工作;而甘博年长她近十岁,毕业于名牌大学机械专业,直接分配到这里做技术工作,从技术员一步步评职称升到工程师,在当时来看,他条件很好,只是生性内向,哪怕在女性多得阴阳失衡的纺织厂内工作,也没谈过恋爱。

    陆慧宁将目光投向他时,他迷惑于她的青春与娇艳,她对他的高学历多少存着景仰之情,到工厂给结婚职工分配宿舍,他们拿了结婚证,赶上了末班车。

    这只是陆慧宁留在这个城市的第一步,很快她就对甘博失望了。他木讷寡言,爱他的妻子,却不知道怎么表达。更重要的是,他性格脆弱,自尊心与自卑感一样强,既没有和人打交道谋取更好发展的交际能力,也没有雄心壮志,遇到挫折不过是喝点闷酒发发牢骚。在被妻子毫不掩饰地看轻以后,更加意志消沉。

    在甘璐出生后第二年,国营纺织企业已经每况愈下,陆慧宁开始重新出去工作,甘博惊奇而痛苦地发现,妻子不仅工作换得频繁,薪水也远比他高,衣着时髦地进进出出,经常会招来邻居难听的闲言碎语。

    甘璐渐渐懂事后,父母终于到了激烈争吵直至大打出手的阶段,陆慧宁索性搬出去住,只偶尔回来,而甘博领着微薄的工资,更加沉溺于杯中物。在她十岁时,他们终于离婚了,她倒松了口气。

    陆慧宁完全没有争取她的抚养权,只郑重地跟她讲:“璐璐,眼下妈妈还没能力,等我环境好了,我会给你一切。”

    甘璐没将妈妈的话放在心上。这个妈妈一直忙碌,并没太多陪她的时间,从小到大都是爸爸照顾她,他接送她上托儿所、幼儿园,小时候给她洗澡,给她梳辫子,给她读童话故事,带她上医院看护她输液,带她出去玩,陪她做作业,出席她的家长会。相比之下,妈妈只是一个偶尔回家停留的陌生人,尽管每次回来会给她带回新衣服,塞给她零用钱,也不足以让她们之间亲热起来。

    陆慧宁在甘璐十四岁时,嫁给了离婚的民营房地产商人秦万丰,那个时候,万丰地产在本地也算小有名声了。她生活安定下来后,马上过来接甘璐,然而甘璐明确拒绝了她:“我为什么要过去当拖油瓶?”

    陆慧宁好不恼火:“这是你爸爸教给你的吗?亏他还是个知识分子。”

    “这还用人教吗?”甘璐不客气地说,“我跟爸爸过得很好,哪儿也不想去。”

    陆慧宁看看自她走后没什么变化的家,再看看扎了半旧围裙炒菜的女儿,一阵心酸。可是她明白,她已经错过了和女儿亲密的时机,再来修好,实在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甘璐对她父亲甘博有无限的容忍,对母亲却只能说没有敌意而已,她并不恨妈妈,毕竟妈妈也没对她完全不管不顾,离婚后仍然会时常悄悄来找她,带她出去吃顿饭、买件衣服,或者直接给她钱,钱不算多,但在家里拮据时还是很能派上用场的。

    她只是没兴致成全妈妈在生活安宁富足后的缺憾。

    陆慧宁退而求其次,要求女儿随她去海南过一个假期,甘璐拒绝,一向对前妻造访横眉冷对的甘博却出乎意料地同意了,他劝甘璐说:“你马上上高中了,爸爸也没能力带你出去度假,跟你妈妈过去玩玩算是放松也好。”

    甘璐没有多想,答应了下来。甘博看着女儿,却百感交集,他当然不只想女儿出去玩玩,前妻告诉他,丈夫人很宽容,许诺会像对亲生女儿一样对待甘璐,让她受最好的教育。他动心了,这些年他都拿着一份低工资,勉强维持生活,酒精毁了他的身体和意志,无力给女儿更好的环境。他舍不得女儿,可是他想自己不能太自私了,如果甘璐能适应那边优越的生活,他愿意放手。

    然而那次度假却十分失败,彻底让陆慧宁的如意算盘落了空。

    秦万丰对甘璐十分和蔼可亲,他的女儿秦妍芝比甘璐大一岁,侄子秦湛比甘璐大两岁,照理说三个年龄差不多的孩子应该很好相处。可惜叛逆期来得偏早去得偏迟的秦妍芝十分任性,讨厌自己的漂亮继母,连带着讨厌甘璐。一路上她倒没说什么,下飞机到了海南的度假别墅,大人们刚一走开,她便发难了。

    甘璐平时脾气不大,称得上性格和善,可是从来并不软弱,最初的惊讶过后,她毫不客气地还击。两个女孩子你一句我一句地争吵,她丝毫不落下风。秦湛先还劝架,后来偏帮堂妹,也参加进来。

    半大孩子的口水战,不过是逮着什么说什么,恶意来得凶狠而毫不掩饰,秦妍芝斜睨着她:“你妈妈是第三者,害得

    我父母离了婚,实在太不要脸了。”

    甘璐并不赞成她妈妈的行为,可是当然不肯示弱:“咦,说到不要脸,你爸爸似乎也好不到哪去,我妈能强迫他离婚吗?”

    秦妍芝气势凶猛,口舌并不算灵便,一时语塞,哼了一声:“果然我妈妈和婶婶说得没错,你妈混进我家,接下来就是把拖油瓶带进来,吃我爸用我爸的。”

    甘璐从小住的环境鱼龙混杂,当然清楚知道拖油瓶的意味,她冷笑:“别对我摆出一副暴发户的嘴脸好不好,我会来你家?真是好笑。而且你搞搞清楚,你爸爸娶了我妈,这个家便是他们两个人的了,我吃谁用谁,轮不到你来说话。”

    秦湛与叔叔、堂妹感情很好,忍不住插言说:“我叔叔可不是暴发户,你这么瞧不起他,何必在飞机上一脸笑地跟他说话讨好他。”

    甘璐只是在秦万丰问她学习成绩时礼貌地答了话而已,听了这个指责自然大怒,气冲冲地说:“我用得着讨好他吗?那叫礼貌,不过显然你们两个都没一点儿基本的礼貌和家教。”

    几个孩子不欢而散。接下来几天,秦妍芝仍不罢休,从衣着、举止一直到家庭,抓到机会就对甘璐冷嘲热讽。终于在游泳池旁,两个人一语不合,扭打了起来,从池边一直打到水池中,两个救生员加上秦湛跳下去才算把她们分开拉上来。

    闻声赶来的秦万丰呵斥女儿,安抚甘璐。秦湛虽然顽皮,偏袒堂妹,却十分诚实,做证说是秦妍芝先动的手,秦妍芝没料到堂兄居然背叛自己,气得号啕大哭,甘璐却一语不发。陆慧宁初为人继母,自然也只得摆出姿态,厉声责骂自己的女儿。

    甘璐抹一把脸上被秦妍芝抓出的血印,看着妈妈冷笑:“我要回家。”

    任秦万丰怎么好言相劝,她只一口咬定要回去,一刻也不肯多待。陆慧宁无法可想,只得订了当晚的机票亲自送她回家。

    一路上甘璐完全不理睬妈妈,进门看到爸爸就委屈得扁嘴哭了起来,甘博酒顿时醒了一半,惊怒之下,自然把前妻骂得狗血淋头,灰溜溜走了才算数。

    从那以后,不要说去秦万丰家,甘璐赌气之下,连妈妈的钱跟礼物都不肯收了。直到两年后,她快读高三的那个暑假,甘博住院开刀,她不得已向陆慧宁打电话求援,两个人才重新恢复了邦交。

    真正长大以后,回想起这个,甘璐只觉得好笑,她一向并不任性,似乎只跟这个并不算亲密的母亲使过性子赌过气;而一向行事自我的陆慧宁似乎也只拿她这个女儿没办法,多半只自嘲地说:“算我前生欠你的好了。”

    甘璐后来和秦妍芝再没见面,至于她妈妈会不会受气,她根本不担心。陆慧宁在外摸爬滚打多年,一向强悍精明,大概吃不了什么亏;秦万丰倒是始终对她妈妈和她都不错,一再通过她妈妈告诉她,可以送她出国留学,只是她没接受。

    秦湛就读的大学跟师大离得很近,两个人后来偶尔碰面,认出彼此后说起旧事,他很爽快地道歉,她自然也没放在心上。有时秦湛约她吃饭或者玩,她偶尔会赴约,只是觉得这层关系实在不好解释,不肯将他介绍给自己的同学。

    待秦湛略为流露追求之意,她骇然失笑,马上拒绝了:“我有喜欢的男生了,秦湛,而且我不想给人说,我家的女人都想与秦家扯上关系。”

    她这个直截了当的拒绝倒是一点儿没触怒秦湛,他承认她说得有道理,相当痛快地接受了。

    秦家吃饭的地方在万丰地产开发的滨江花园会所,滨江花园分三期开发,占据着本市临江的一个风景视野极佳的地段,会所位于二期,是栋正面临江的五层楼建筑,包括餐饮、娱乐、游泳池和健身房,装修得十分气派,附设的餐厅主打粤菜,生意很好,一向需要提前订位置。

    甘璐走进秦湛告诉她的包房时,秦家人包括秦万丰夫妇和秦湛的父母都已经先到了。

    陆慧宁问:“修文怎么没陪你来?”

    “他去北京出差,还没回来。”

    秦万丰今年五十五岁,但保养得很好,身材适中,看上去只五十出头的样子,浓密的头发中略夹银丝,一双眼睛藏在镜片后面,看着很温和。他是公务员下海从商,与很多草莽出身的寻常房地产商人多少有些不同。

    看见从不愿在秦家交际场合露面,让他太太伤透脑筋的甘璐肯来,他颇为高兴:“以后再找时间一块吃个饭,我还没见过他呢,来,璐璐坐芝芝旁边。”

    秦妍芝个子不算高,身材娇小而略为丰满,有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皮肤白皙,衣着时髦。她高中毕业就出国留学,家里对她没什么要求,到现在也没混到一个拿得出手的文凭,换了几个专业,更像是在游学而不是留学。她看上去带点家境好的孩子特有的无忧无虑劲头,倒是没有了过去的跋扈飞扬,举止说得上彬彬有礼。看到甘璐,她主动打招呼,甘璐也笑着回应,暗自觉得安慰,看来大家都没把少年时的那点芥蒂当回事。

    秦妍芝介绍坐在她身边的未婚夫叫Steven,是个看上去模样斯文白净的年轻男人,在美国出生的ABC,中文听说都不大好。秦妍芝中英文夹杂地向他介绍甘璐,同时回忆起当初两个人打的那一架,她咯咯娇笑,说幸好有这一架,出国以后碰到洋妞挑衅再不怕了。

    秦湛也随声附和,说实在没想到看着文静的甘璐有那么彪悍的一面,从那以后,他可算知道女生可以表里不一到什么程度了。

    几个年轻人全都笑了,甘璐心里有事,并没多少心情配合他们谈笑。好容易挨到饭吃完,他们在前面商量去会所楼上玩斯诺克,甘璐推说有事不去,落在后面,低声问秦万丰:“秦叔叔,我听秦湛讲,安达贸易公司最近会出大问题,我想了解一点详细情况。”

    秦万丰不免惊讶:“璐璐,你怎么会对这个有兴趣,有朋友做这一行吗?”

    甘璐决定实话实说:“不,秦叔叔,安达是我丈夫尚修文和他朋友合开的公司,眼下他在北京出差没回来。”

    秦万丰神情顿时凝重起来,回头看一眼陆慧宁:“你妈没跟我说起过。”

    “她也不知道修文具体开的什么公司。”

    陆慧宁只在甘璐的安排下与尚修文一块吃了顿饭,席间问起尚修文的公司经营什么,他告诉她是建筑钢筋代理,规模很小。陆慧宁刚要说可以跟万丰地产联系业务,却被女儿警告的目光瞪了回去,她向来对这个女儿多少有点儿忌惮,只干笑一声,没再多说什么。此时她不免有些摸不着头脑,连忙问:“是修文的公司出事了吗?要不要紧,万丰?”

    “我们另外找个地方说吧。”

    秦万丰带陆慧宁和甘璐进了会所三楼的茶室,这里十分安静,他叫服务员上了普洱,陆慧宁让服务员下去,自己动手泡茶。

    “目前我所知道的只是,信和地产已经出来指证,旭昇通过安达代理出售给他们的一批钢筋存在严重质量问题。”

    “这事是什么时候出的?”

    “我今天才收到的消息,行内的人都还不知道,应该就是最近一两天的事。住建厅领导非常重视,已经专门开会研究,并向省里汇报,准备会同工商、质检部门展开调查。安达明天一早应该会被查封库存,暂停营业接受调查。如果他们能证明这批钢筋是旭昇的产品质量问题,而他们并不知情,估计处罚就不会太严重。但是建筑用钢筋产品的质量标准并不好说,钢铁公司出来的质保证明范围很宽泛,如果旭昇存心舍安达自保,安达就怎么也说不清了。”

    甘璐呆住了,停了一会儿才说:“秦叔叔,旭昇的董事长吴昌智是修文的舅舅,我想他们恐怕做什么选择都是两难。”

    秦万丰诧异:“我倒不知道他们之间有这一层关系。”他略略沉吟,“这件事的奇怪之处我一直没想通,上次报道的影响基本已经消除了,信和为什么会突然出面做这种指证。想来不至于是单单跟安达作对,也没那个必要,但如果是针对旭昇,就更不好解释了,旭昇占据了两省过半建筑用钢材市场份额,是邻省重点扶持的民营企业,信和与旭昇的实力不在一个层面,应该也没有直接利益冲突,沈家兴这步棋走得很让人费解。”

    “沈家兴又是谁?”陆慧宁茫然地问。

    “是信和的老板,他和他太太以前做服装起家的,前几年开始做地产,手法很激进大胆,还刚从外地请了一个知名的职业经理人回来做总经理。”

    甘璐顿时想到了聂谦,记起他前几天的神秘警告,不禁怒从心头起,只能勉强控制住自己。

    陆慧宁完全听不明白,可是看甘璐怔怔出神的样子,不免心疼女儿:“万丰,你看有什么办法帮帮修文?”

    甘璐连忙说:“我只是找秦叔叔了解一下情况,具体怎么处理,也得等修文回来跟他的合伙人商量。”

    秦万丰点点头:“我自然会留意这件事,不过璐璐,我觉得你现在也不用着急,既然修文与旭昇有这一层关系,相信事情的发展不会太不利于安达的。”

    陆慧宁对秦万丰的能力有十足的信心,一下放心了:“嗯,不用愁眉苦脸了,你就是倔强,要是早让修文跟万丰地产做业务,哪至于惹出这么多麻烦。”

    秦万丰微微一笑:“年轻人独立发展是好事,其实我的公司也用着旭昇的一部分产品,不过是直接进货,小地产公司才通过代理商拿货,旭昇质量一向是可以的。先看看明天几个政府部门的处理措施再说,有什么问题,不妨马上给我打电话。”

    甘璐谢绝秦万丰派司机送她,只说想走走。她从滨江花园会所出来后,打尚修文的电话,他的手机关了,她想大概是上了飞机,转头打冯以安电话,响了好久以后,冯以安才接听,却匆匆地说:“璐璐,我现在跟人谈话,回头打给你。”

    甘璐立在滨江路上,一时有点茫然不知所措。

    这里道路两旁种着高大的意杨和法国梧桐,时已深秋,带着寒意的风吹得枯黄树叶飞舞盘旋,落得满地都是,眼前一片萧索,大约只等一场冷雨倏忽而至,便要季节正式更替,迎来寒冷潮湿的漫长冬天。马路上车来车往,人行道上行人匆匆,各有各的去向,交错而过,每个人都只关心自己的去向,无暇理会别人的目的。

    她心内烦乱,并不想回家,可是也无处可去。而且她一向自认是个称职的老师,从来不敢因为私事耽误工作,今天还有课要备,有教案要写,有教学比赛复赛的课件要制作,再怎么心乱如麻,也知道踟蹰街头解决不了问题。她呆立一会儿,正要招手拦出租车,手机振动起来,本来以为是冯以安打来的,拿出来一看,却是才存进去不久的聂谦的号码。

    看着这个名字在小小的手机屏幕上闪烁,甘璐一时迟疑要不要接。当然,在茶室内,她想到聂谦时是恼怒的,然而出门冷静下来后,她便放弃了打电话找他兴师问罪的念头。一个前男友,不过是知道名字的陌路人,对她并不负有任何义务,不管在这件事里扮演什么角色,她觉得她都没立场去诘问探究。

    手机没完没了地振动着,她还是接听了:“你好。”

    聂谦没理会她疏远的语气:“你现在在哪儿,方便出来一下吗?我有话跟你说。”

    她轻轻一笑:“这么说你准备兑现承诺来跟我通报坏消息了吗?”

    聂谦一怔:“你已经知道了?”

    “是呀,自从不流行花剌子模对待传播坏消息使者的办法以后,坏消息一般总能在最快的时间里传播开来。”

    “这件事我也是下午才知道。”

    “哦。”她声音平平地应了一声,并不多说什么。

    聂谦的笑声从听筒里传来:“璐璐,你不会认为我在跟你丈夫作对吧?”

    “那倒不会,我没这么肤浅自大,你与修文只见过两面,点头之交,无冤无仇,而且做的也是职业经理人的工作,不可能拿着老板的钱,摆这么大阵仗去对付他。”

    “你看问题倒是跟从前一样清楚。”聂谦冷冷地说,“不过很显然,你生我的气了。”

    甘璐坦白承认:“刚开始有点儿,不过想明白了怎么可能还生气,我只是现在没心情敷衍谁。”

    “抽时间敷衍一下我是有必要的,我们还是见个面吧,我猜有些事你知道了会比较好一点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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