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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一中文网 www.zwdu.net,廿年变迁史无错无删减全文免费阅读!

    教室后面的黑板上啥也没有,除了中间硕大的一行粗体字“距离高考还有65天”,第一堂课,班主任的语文课。

    “语文语文,说话也。什么叫心心相映,就是用心说话做事另一个心自然能感受和契合,什么叫口是心非,就是心被迷住了就开始胡说八道;换句通俗的语言,话由心生是为正说,话从欲起是为妄说,不知而说是为瞎说。举个例子,就好像看到别人吃糖口水直流,知道这只是个诱惑的叫泰然处之,要不到糖转身骂娘跺脚愤愤然说这糖酸得很的叫羡慕嫉妒,还有一类跟着别人屁股后面跑一直看别人吃的叫浑浑噩噩”,“你们当中就有很多浑浑噩噩的人,整天整天不知道自己要干嘛,人家偷狗就跟着摸鸡、人家哭丧就跟着打幡,一点脑子都没长”。“还有些人搞些***式的小团体,是嫌教室坐的太舒服了,想到班房里去坐一下,你们跌的是自己的面,跌的你们父母的面!!”语文老师怒其不争地说道。

    “包子又在指桑骂槐了”同桌坐得直挺挺的,用手拱了拱李为。李为知道说的是旷课的许多和他们几个,然后看着老师丰满外喷的脸、突起的小圆嘴不停的一张一合,就像不停被挤压的包子眼,忍不住噗嗤笑了。

    “这都三十年夜要杀猪了,还有些人居然还笑得出来,真是恬不知耻。”包子狠狠的瞪了李为一眼接着说道“该说的也说了,下面说点正事。这次模拟考的成绩出来了,除了固定的几个拖后腿的,其他人考的还可以,但是这次的题目容易点,而不是你们有多好,如果按照你们现在的成绩,还比不上去年的文科班,人家那算是有史以来考的好的,也才录取了六个。我希望你们能够真正意识到已迫在眉睫,是龙是蛇只有六十来天……”

    一阵哀乐和爆竹声突如其来,所有人吓了一跳。包子转过身关上了窗户,极其厌恶的说了句“真是世风日下”。

    今天天气很好,天空蓝的透亮,不冷不热也无风,是个办大事的好日子。

    许多挤在人群中间兴奋的看着,自从前些年元宵节不再打龙灯后就没有这么热闹过,似乎半城的人都来了,街道两边排起长长的队,人们嬉笑着聊着天,不时的看一看城头的方向,拎着半块冬瓜的老头疑惑的看着空荡的街头,轻声问旁边人在看些啥。派出所里也走出几个人来,一个年青点的笑说到“这伙崽子们还真会玩”。另一个年长的轻拍下年青人的后脑勺,略带恼蕴的说“人家这死了人呢!”

    队伍慢慢的出现了,前后是统一的黑西装和墨镜,中间是白麻一片,形成三个规整的方阵。 打头的是两辆摩托车,后座的人肩扛台双卡录音机放着哀乐,可能是按键的差迟,声音一先一后,竟莫名有种哀乐对唱的效果。紧跟着的是八行两列的十六人队伍,前四行两两合举个花圈,后四行一列手持纸扎香烟,一列手持纸人,统一45度角看天。再后面是一副大红的棺材和八个当红的扛棺人,前后两个“艹”字形,县城人种基因的优势这时凸显出来了,与棺木构成了齐平的上下两层,象移动的吊脚楼,只是羸弱的体质还是勉强了些,青筋毕露的脸、粗重的呼吸、颤抖的小腿,时不时吊脚楼“突”的朝某边抖一下。

    棺木的后面是一位被搀扶着的老妇人,佝偻着背比周边矮了一大截,在这明亮的空中形成一个小小的、深沉的阴影。老妇人身着麻衣,头戴白麻巾,几缕白发散落在旁,轻轻颤抖,黯淡得鲜亮无比。老妇人整张脸已深陷下去缩成一团,褶皱的地方呈灰黑色,其他部分苍白的可怕。双眼空洞,混浊灰白的眼泪黏在眼窝中已然流不出来,微张的嘴不停的轻轻抖动着,嘴唇干裂的地方翻出黑红的颜色,两条腿斜向一边,与搀扶的人形成“卜”字形,不听使唤的拖着前行。凄凉的神情偶尔勾下头用手抹下眼泪;或伸出枯枝的手轻轻摸一下前面的棺木,嘴里发出“啊啊”的声音,微侧一下脸,空洞的眼睛跟着移动一下,仿佛在和棺木里的人说话。

    押阵的是七八十个黑西装的队伍,散乱着敞着走,除了日常活跃的面孔外,居然还有一些中年人,这应该是县城十余年积攒下来的所有罗汉血脉。整条队伍的前后两边各有一辆三轮车,里面也坐着几个罗汉,那是负责打爆竹的。

    县城的风俗是不可以走两圈的,怕死人迷了路找不到投胎的方向,而县城的主干道实在太短了,所以队伍走的很慢,出奇的慢,以至于开路的摩托是骑行不了的,全靠骑手两只脚掂着地,一步一步的往前蹭行。两边的观众等不了,有些跑回家放了东西,晒了衣服又赶到下街去看,因此人来人往络绎不绝。

    队伍磨蹭的走到了城边,爆竹炸后的纸屑就像蜗牛拖行后的粘液留下一行长长的痕迹。忽然,晴天响雷,豆大的雨点毫无征兆的倾盆而下,哄得一下,队伍眨眼散去。但还有四五个青年没走,却是慢慢的围到棺木旁,低下头静静站着。

    雨点打在老妇人的脸上,她缓缓地抬起头,空洞的眼睛突然活了一下,然后猛然扑倒在棺木上,雨点遮盖不住的眼泪从凹陷的眼窝中喷射出来,一手使劲的拍打这棺盖,凄凉的喊道“仔呀仔,你是还有啥事跟我说嘛?你说呀,你说呀,姆妈听着,姆妈听着!”几个冲到屋檐下的妇女用手集了集头上的雨水甩了甩,又冲到老妇人旁边 ,一人掺着一只手,带着哭腔的劝“老姐姐,节哀啊节哀啊”“老姐姐,这就是他的命,没有办法,没有办法”。劝了几分钟,好不容易拉起老妇人,刚走两步,老妇人又跟疯了似的甩开搀扶的手,回身瘫软地倒靠在棺木旁,一手继续不停的拍打棺盖,另一只手指节苍白的死死揪着胸口的衣服,凄厉的喊叫“天呀天,天冇眼啊,这可叫我怎么活啊!叫我怎么活”。妇女们也不再劝了,静静的站在老妇人旁边,时不时用手抹下眼泪。再旁边是头低得更低的青年。慢慢的,哭声越来越弱几近于无,老妇人就呆呆的瘫在那,半张着嘴,一动不动,仿佛原本就是棺木的一部分,已然是个活死人。(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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